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川音周边上千位妈妈陪读 赔上家财赔掉老公

2013-01-10 16:44:30佚名

一家人挤在一间小小的出租房里,屋里最“显赫”的东西,就是一架钢琴

  成都中考网1月10日 她们活跃在川音周边,绝大多数来自外地,辞掉工作,丢下老公,举全家之力,编织一个只有极少数人才到达的艺术殿堂之梦

  多重危机

  财力难以支撑,家庭发生变故,孩子难以承受压力以及艺术天赋不够等原因,这些妈妈,随时可能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

  何去何从

  川音一名老师说,自己目前的学生中,真正适合走专业道路的孩子也就一半左右;由于中外教育方式的差异,我们的孩子拿奖的多,真正成为钢琴家的少

  在把一架几百斤重的钢琴,从中部省份一座小城运到成都来时,邱红梅似乎看到了人生的另一份希望———小儿子盼盼某一天或许能成为第二个李云迪。

  3年来,邱已经花掉了20万准备给大儿子结婚的钱。但是像无底洞一样的投入,还在继续等着她:更换一台几万元的新钢琴、学费、专业辅导以及各项不菲的演出费、比赛费……她的希冀和耐心,被打磨成一本账单。

  像邱红梅一样的陪读妈妈,在川音周边至少活跃着上千人。她们绝大多数来自外地,她们像孟母一样迁徙,辞掉工作,丢下老公,举全家之力,编织一个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到达的艺术殿堂之梦。因为财力难以支撑、家庭变故、孩子难以承受的压力以及艺术天赋的不够等原因,这些妈妈,随时可能梦醒于陪读之路。

  她们自嘲,她们是“赔”读妈妈。

  赔上家财 准备卖老家的房子

  “钢琴就像海绵一样,源源不断地汲取着我们的积蓄”

  邱红梅的儿子盼盼,三岁学钢琴,四岁上电视,五岁夺全国大奖。

  邱红梅来自中部省份一座小城市。夫妇俩都是教师,她42岁时生下小儿子盼盼。当时,大儿子已经参加工作。家里为他攒了20万元结婚资金。但盼盼自小显露出的钢琴天赋,让全家改变计划。他们决定动用这20万元,让盼盼学习钢琴。

  曾经培养了李云迪、陈飒、沈文裕等知名钢琴家的四川音乐学院,吸引了邱红梅。2010年,只有7岁的盼盼,被特招入川音附小。

  邱红梅来成都陪孩子。几年下来,经济压力超出了邱红梅的想象。“钢琴就像海绵一样,源源不断地汲取着我们的积蓄。”

  盼盼每年的学费是14000元。“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。”邱红梅扳着指头,一笔一笔地算:除了母子两人的吃穿住花销外,还要请专业老师开小灶。一般的讲师每节课三四百元,教授五六百元。邱红梅选了400元一节的,一周上一次。但是儿子现阶段学的东西,“老师一节课讲不完,如果老师一下给你上两三个小时,你就得掏两三节课的钱。”

  学艺术的孩子还需要演出费、比赛费。“不参加演出,孩子见不了世面;不参加比赛,孩子怎会出名?”去年,盼盼参加了省内的一个商业比赛,邱红梅交了3600元,“如果参加北京、香港甚至国外的比赛,来回机票都不是小数字。”

  从老家搬来的那台老钢琴很快就将不够用了。老师告诉邱红梅,等盼盼上了中学,开始练大曲子的时候,还要再换一架三角钢琴,最差也必须要换一架立式钢琴。而“三角钢琴怎么也需要八九万块钱”。

  邱红梅粗略算了一下,盼盼到高中毕业还需要100多万元。邱红梅和丈夫每月收入5000多元。现在,她和丈夫都办理了退休,一起来陪孩子。目前,她在学校附近一个琴行打工挣钱。

  积蓄即将见底,邱红梅和丈夫反复商量,“只能将老家的唯一的一套房子卖了,等盼盼上初中,他爸再出去做家教,60多岁的人了,还能做什么呢?”邱红梅认识的陪读妈妈中,有几位已卖掉了老家的房子。刚结婚的大儿子也承诺,未来3年不要孩子,争取帮弟弟凑上换钢琴的钱。

  赔上家庭 她的老公有了外遇

  一边是丈夫的背叛,一边是女儿的叛逆。陪读6年,陈婉似乎落得一无所有

  除了金钱,另一名陪读妈妈陈婉还面临更多的难题:去年年初,在吵吵闹闹4年后,她和丈夫以离婚收场。

  陈婉本来生活在离成都不远的一座小城市。女儿美朵3岁时,喜欢上小提琴。刚学了一个月,天赋显露出来,越学越有感觉,跟着老师到处比赛、拿奖。

  川音一个特别有名的小提琴老师看上了美朵,后来美朵就跟着这个老师学。小学4年级时,美朵每个周末天不亮就坐火车来成都上课,再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。周而复始坚持了整整3年,直到2006年,美朵考上川音附中。

  在选择是否陪读的时候,一家人商量了好久。陈婉当时在厂里做行政,手底下管理着十几二十号人,前途不错;同时,丈夫厂里面临改制。但女儿才12岁,让她一个人在成都读书家长不放心。斟酌再三,还是陈婉辞职来陪读。

  头一年,孩子成绩很好,陈婉每天买菜做饭,照顾女儿。后来丈夫离开工厂,去了湖南挣钱,每月往陈婉卡里打三四千元生活费。那时她跟丈夫一年能见上个两三次。

  2008年下半年,陈婉发现丈夫有了外遇。从那以后,丈夫不再每月按时打钱过来,娘儿俩一下断了钱路。

  雪上加霜的是,美朵也让她操心了。孩子逃文化课甚至专业课,结交一群社会上的朋友,闹过离家出走。“孩子还跑到夜场去拉小提琴挣钱。”一边是丈夫的背叛,一边是女儿的叛逆,陈婉觉得天都塌下来了。

  去年,在陪读的第6个年头里,陈婉和丈夫离婚。目前,陈婉在一家茶坊打工,维持生计。“如果让我回到当初,我不会选择让自己走上这条不归路。这条路太难了,丈夫没了,家没了,代价太大了。”

  美朵说,母亲所有的精力全用在她身上了,她连出个门溜达妈妈都要跟着,真的快被逼疯了,只能以“对着干”来宣泄心中的憋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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