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育部门该怎样为“竞赛热”降温
针对“希望杯”数学竞赛中出现的收费问题,23日北京市教委发出通知,禁止区县教委、学校等教育机构组织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参与学科竞赛。这一通知引起家长们对是否叫停“希望杯”的关注。24日上市教委表示,并非叫停“希望杯”,只是禁止学校组织学生参加竞赛,确实对竞赛感兴趣的学生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自行报名。
一直以来,舆论把义务教育阶段择校热、中小学生难以减负的很大责任,推给竞赛和社会培训机构,认为正是各类竞赛、社会培训机构加重了学生的负担,于是要求政府部门严肃治理,取消所有竞赛。其中比较典型的就是奥数培训和奥数竞赛,一时间,全国范围内一致喊打。北京市教委此前的做法,被一些媒体解读为叫停“希望杯”,并由此得到好评,认为这有助于引导义务教育阶段的素质教育。
但客观上说,社会机构组织的竞赛和各种社会培训并无原罪,这只是提供给受教育者一种选择。有这方面兴趣者完全可以参加。作为一项竞赛,如果其运作规范,不是通过行政指令要求考生参加,收取考费牟利,而是由考生自主选择,通过考试评价质量和考试服务,获得生存空间,这无可厚非。因此,行政管理部门是否叫停这类考试,依据应该是考试本身是否合法、规范运行。简单“严禁”或者取缔竞赛,是政府越权。
从目前情况看,“希望杯”的运作确实存在不规范的地方,比如联合学校,发动学生参加,并和学校分成,对此,教育部门能做的是,对学校的做法进行调查,并作出处理,而且,应该根据我国法律规定,将收取回扣者纳入司法程序问责,同时,把调查的情况提交给考试机构的监管机构,监管机构再进行调查,做出处理。北京市教委的解释可能令一些人士失望,但这才是依法行事。而进一步沿着这种逻辑,政府部门如果能明确自身的职责,当前治理义务教育阶段的“竞赛热”,也就不难找到对症之药。
从过去多年各地治理、打击竞赛的经验看,几乎都没有多大效果,大多轰轰烈烈开场,最后无疾而终,根本原因在于管理对象的错位。一方面,对于竞赛,教育部门更应该做的是规范学校的行为,而不是越权去干涉社会化考试的正常运行。近年来,我国各地教育部门多次发文要求义务教育阶段学校在招生时,不得看竞赛证书,但这一规定却未得到严格执行,对于在招生中看学生竞赛成绩的做法,也未见处罚。另外,有的学校和竞赛机构联手,教育部门也睁只眼闭只眼。政府部门该治理的不治理,把矛头指向竞赛,起到的效果只是转移视线。这次北京禁止区县教委、学校等教育机构组织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参与学科竞赛,是在履行对学校的监管责任,但是,对于“违禁”的学校有怎样的处罚,这才是公众更关注的。
另一方,造成竞赛热和培训热的根本原因是,我国义务教育资源严重不均衡,存在着旺盛的择校需求,竞赛和培训,不过是服务于择校的一种工具。——而且,只要择校严重过存在,没有这种工具,也必然有其他的工具。
政府部门治理竞赛热、择校热最有效的办法,其实是切实推进义务教育均衡,这要求政府履行两方面责任:其一,增加对教育的投入,其二,转变义务教育资源配置模式,缩小校际差异。有分析认为,义务教育均衡很难短期实现,这确实不假,可问题是,在上述两方面,我们很难看到政府的积极作为,如果政府部门不在这两方面努力推进,只是做外围文章,义务教育均衡就遥遥无期,基于这种不均衡的现实,竞赛热和择校热将很难降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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