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大附中优秀学生的事儿 超常学生回望人大附中成长路
北京高考状元林茜、绘画才子王羽熙、“明天小小科学家”吴天际
主持人:据我了解,王羽熙3岁开始写生,8岁举办个人画展,10岁在国家级刊物上发表作品,创办出版漫画丛书《新游记》,18岁以高考数学33分的成绩从人大附中走进了国内最高的电影学府北京电影学院。所以我就不问你是不是超常儿童了,你肯定是超常儿童。你自己觉得这些经历是不是很不平凡?
王羽熙:做人经历不重要,你经历这个,经历那个,都是过去的。我觉得真正重要的是我目前拥有的东西,我拥有的首先是熟练的技能,这个技能是从小培养的。当然了我觉得以我现在的状态没有资格说自己画画有多优秀,因为毕竟画画这个东西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最重要的是要拥有一个平稳的心态,和一个会思考的头脑。平稳的心态能够帮助你分析周围的事物,不管是面对成功还是失败,都能够冷静地去分析究竟是怎样的关系。善于思考的头脑能够让你抛开一切,去挖掘事物真正的本质。
就好象我画画一样,很多人说当时要高考了,没有必要把精力放在画画上面,但是当时我心里很清楚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,或者说我在这个社会上将来想要有所作为的话,只能通过一种这样的途径。我想“超常儿童”就是具备这样平稳的心态和善于思考的头脑,至于哪方面超常是不重要的。
主持人:也就是说,虽然你把自己归到“超常儿童”这一类,但并不是认为自己画画画得好,而是因为你的心态和头脑。
王羽熙:对。
主持人:请你讲一讲你是怎么看33分上北影的?
王羽熙:我很乐意谈这个。我觉得大家现在为了讨论这个问题而故意把它看得很重,大家认为33分上北影是很值得说的一件事。实际上是这样,我33分上北影的意义是,我数学是33分,我文科学得还是很不错的,所以对于我这样画画的一个孩子来讲,真正需要具备的文化素养、文化修养就是在传统文化和文学这方面,所以我认为我语文、英语学得好,历史学得好,人文科学学得好就足够了,我没有必要再去花精力或者花时间去研究自然科学。
所以33份上北影这件事,两方面讲,一方面反倒是反映了我文科学得好,因为我超了录取分数线200分;第二方面是学习究竟是为什么学习,我可以数学只考33分,但是我考上了最好的电影学院。我认为这才是一个根本,学习究竟是为了什么,如果我的目标是北大清华,那33分肯定不行,但是考电影学院的话,33分足够了。从侧面也反映出来,一个人在一方面有缺陷,比如数学学得不好,比如物理学得不好,它并不影响你以后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,它并不是一个决定因素,只是一个参考的因素。
主持人:你怎么看待人大附中给你们提供的教育?是不是给你们每个人都提供了适合自己的舞台?你是不是庆幸选择了这样一所学校度过你们的中学生活?
王羽熙:“庆幸”这个词有点矫情,我觉得是人大附中选择了我,我也选择了它,这是双向的选择。人大附中看中了我的才华,我看中了人大附中的环境。只能说比较幸运,但是谈不上庆幸,我这个人做事就不存在什么侥幸。
王羽熙:看这个问题要从根本看的话,就是人大附中老师本身就具备一定的素质,并不像我们大家所理解的高中老师是多么残忍的一个职业,尤其像教导主任,或者年级组长这种。但是人大附中这边好得多,尽管到了高三,该高压还是得高压,但是高一高二我们基本上都是玩过来的,在别的学校看来,我们基本上都是在玩,但是玩来玩去都玩到了北大清华。这就是因为老师和学生都明白大家该干什么,大家心里都很清楚。所以老师不会控制学生去干什么。
主持人:我听说王羽熙高中的时候拍过一个英文剧,你给大家介绍一下。
王羽熙:这原本只是人大附中英语角的活动,说白了就是我们把这个东西给弄得特别隆重,结果后来大家特把这个当回事。现在我觉得我这种做法挺不好的,虽然涌现了一批特有能力的同学,但是我觉得挺耽误功夫的。像我们班整整两年都在搞这个,高一和高二都在玩这个。
主持人:为什么想搞这个?
王羽熙:归根到底,也是因为学生生活太无聊,有这种可以进行课外活动的机会和时间。第二,学校放纵这件事,姑息这件事,包括教务处的处长,就是所谓的教导主任,都是我去动员他,演出那天帮我把校长请来,看我这个东西,折腾了两年起码能看一下。
尽管班主任他们来找我谈过话,因为毕竟太牵扯精力,但是最后没有办法,还是被我们说动了。第一,这种热情和执着能感动任何人,第二这帮孩子们确实没有因为这个东西太耽误学习,这是学生自身素质的问题。现在我看来,这种事情作为学校来讲,如果我是校方的话,我就既不鼓励,但也不批判。因为我认为这是一个好事,这是培养一个班凝聚力、创造力和优秀人才的特别好的方法,就是因为这种事才涌现人才,大家才从单调的学生生活中提取出更丰富的东西。
正好我们班凑了一拨爱玩的人,所以在我的带领下大家一起玩了两年,最后什么事没耽误,我们班高考成绩非常好。现在想想,大家一直在回味这件事,好象当时还有点影响力,因为之前的活动没有搞得这么声势浩大。
吴天际:从你们以后,这个基本就成为了一个传统,每个班都试着要拍一把,后来不拍舞台,拍DV了。
王羽熙:我们之前聊天还说呢,等将来有资本了,就回人大附中设立一个像奥斯卡奖一样的,每年走红地毯,然后评奖,一年评十几部。玩也要玩出水平,人大附中的孩子是有脑子的,玩的是这件事情的精髓,不是胡打胡闹的。老师正是看到了这一点,所以才允许了这件事。我应该感谢老师,换作其他的学校,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,一个高考班搞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的。
主持人:回顾自己的中学生活,能给自己的中学生活打多少分?有没有遗憾?
王羽熙:我是在人大附中读了六年,前三年打分肯定是不及格,后三年打分应该能打100分。因为后三年各方面我都没落下,都实现了自己预期的想法。考大学我也没耽误,玩也没少玩,朋友也没少交,现在最好的哥们还是当初的朋友,当时我们那届也很少有不认识我的。这些听起来好象都是这孩子在玩,但是对于我将来要搞艺术的人来讲,这些都是很重要的。
最重要的一点,在人大附中里,由于跟一帮学习很好的同学在一起,所以条理性比较清楚,比一般学画画的人这方面要强得多,因为一般学画画的人没有条理,思维是很跳跃的,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上大学之后,我一直保持比较良好的状态,都是源于这个基础。
我认为没有什么遗憾的,最后不管我曾经考过多少分,或者我最终考了多少分,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为我高兴。
主持人:你们觉得现在的“90后”他们会有什么样的特点,因为说现在的孩子越来越难教了。
王羽熙:我觉得“90后”如果我们不把它当成一个贬义词来看的话,毕竟会有很多人才涌现出来,因为毕竟是大浪淘沙,一波一波的。您刚才说他们越来越难教,因为现在的信息量越来越大,他们成长的过程有太多的信息了。
不管怎么说,作为“90后”的家长也好,作为“90后”自身也好,要理解什么是民族的。我觉得教育改革就应该改革成国学为主。因为我作为画画的,在艺术领域接触得比你们多,所以我接触到的痛心的事情就更多了。痛心中国的传统文化和传统艺术没有留下来,总之我认为整体的文化氛围越来越不好,尤其是现在“90后”渐渐会成为社会的一股活跃力量,就像我们“80后”以前那样。我们“80后”所能留住的东西就已经很少了,那到“90后”可能就更少了。我们要知道什么是我们的,不是说我打扮成什么样,以什么样的方式说话,我们就成为西方人了,不是这样的。
我觉得教育的改革方式我倒不指望以国学为主,但是至少要有国学的内容,到底什么是国学?现在我觉得很痛心。
现在北京一直在复苏老城的状态,我觉得有些时候你看到这些东西很无奈,你看到一些后人模仿重建这些东西,然后再留给一些更不懂的后人,你觉得这个事情有希望吗?说得有点沉重。
王羽熙:我觉得现在“90后”已经学会问为什么了,但是他们不会问“凭什么”,凭什么你不去考试,你有一方面特别牛,你可以不去考试,但是凭什么,你说出来就没问题,我如果是“90后”的家长就没问题,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,你只要告诉我凭什么。只问为什么是一个很没有责任感的论调,所以凡事要问凭什么。
主持人:这样原本使老师很神圣的形象坍塌掉了,所以在“90后”的心目中,他们觉得老师并不是无所不知的,老师说得不一定对。我为什么问你们这个关于“90后”的问题呢,因为我们今天话题的主题还是《人大附中超常儿童教育纪实》丛书,这套丛书很大一部分读者是学生,“90后”的学生。所以想通过你们对这个问题的理解和刚才的回答,也包括你们的一些经历,也了解一下你们今后的读者在你们的心目中是什么样的人。你们俩作为这套丛书的主人公,你们对这套丛书是什么看的,如果让你们推荐这套丛书给别人看,你们最想推荐给谁?
王羽熙:这书就是给三种人看的,第一种就是“00后”,甚至是“08后”,因为一下给“90后”灌输这种东西已经来不及了,他们没有办法立刻就反应过来,学习应该是这么学的,他们有的现在已经上大学了。
第二是给家长看,家长的范畴就大了,可以是“90后”的家长,亡羊补牢也不晚,“00后”的家长未雨绸缪也不早。看完这套书,我希望家长能明白一个道理,如果发现自己的孩子有超常能力,赶紧送人大附中,人大附中最后就变成一个X战警式的特异功能学校。
第三就是给老师看的,或者是没有受过人大附中这么开放式教育的老师,他们明白一下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教育叫做特长教育,不要看到这个孩子数学考3分或者33分就直接打入死牢。所谓教育,教育还是得从施教的人开始,受教的人是跟着施教的人走,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说“90后”已经来不及了,家长也算是施教的人,能学点是点。
王羽熙:也不是重点推荐给谁看,我认为有识之士就会看。你说这个老师要是没有觉悟的话,硬塞给他看也没有意义,在任何层面上来讲都是这个道理。就算是70多岁的老头看这个书的时候也会得到启发,可能在教育孙子的时候也会有用。我觉得这是一个科普读物,所以只要对这个方面有兴趣的人就会看,而不是我们推荐给谁看谁就会去看,什么事情都要客观。